皇帝将巾帕递给薛翃:“擦擦脸吧,脚上的鞋子也换下来,泡一泡脚,才不生病,你精通医术,这个比朕更清楚。”
薛翃握着热帕子,低头将脸擦拭干净,头脸上的寒气好像都在这一捂之中消失了。
再抬头之时,脸色已经从最初的明净如雪,变得多了一丝很淡的绯色。
郝宜又将水温适当的龙洗放在薛翃脚下。
薛翃望着那盆水,抬头看向皇帝:“皇上夤夜叫我前来,不是为了这个吧。”
皇帝正斜靠在圈椅上,手肘抵着茶几,长指搭在唇边,目光沉沉所窥的,是那张原本清冷的脸上浮现的一抹异样微红。
“怎么,觉着难为情?”闻言,皇帝微微挑唇,似漫不经心般,“你是出家人,何必忌讳这些,朕听说你在贵溪那边行医,从来不避讳男女,甚至有些男子……患了隐疾,你也一样给人家诊治,这可是真的?”
薛翃道:“是真。”
皇帝的笑在唇角微妙地僵了僵:“那还在意在朕面前袒手露脚吗?”
薛翃道:“这岂能相提并论。”
皇帝欠了欠身,靠近些细看薛翃双眼:“和玉,你还有什么让朕刮目相看的?”
薛翃道:“不求让万岁刮目相看,只求别让您大失所望就是。”
皇帝仰头一笑,黑缎般的长发随之飒然往后荡去。
只是这笑十分的短促,几乎就像是随意应酬,稍纵即逝。
旋即,皇帝肃然地看着她:“那朕问你,白天你遇袭,到底伤的如何?”
薛翃默然:“您想说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朕,除了手上受伤,身上……也伤着了?”
“这些琐碎小事,何必惊动天听。”
“朕说过有关你的没有小事!”皇帝却突然惊怒似的低喝,紧摁着月牙扶手倾身看向她,长发亦黑瀑般荡起垂落在身侧。
薛翃默默地回看正嘉,无惧无忧。
若是在以前,这会儿的端妃,已经跪在地上自请其罪了。
其实郝宜在来的路上跟她说的那些话,薛翃一点就透,因为曾几何时,她感同身受。
因为曾经薛翃也一心敬爱面前这个人,当他是天,是君,——既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也是她依赖的夫君,由此而疼惜他的痛,也因他的不快而烦恼。
一心一意,想为了这个男人好。
可郝宜还是郝宜,皇帝也还是那个皇帝,而她已经不是痴惘的薛端妃了。
所以薛翃只是波澜不惊地跟皇帝慑人的目光相对,清晰地回答:“多谢万岁体恤,小道感怀于心,以后也一定会牢记。”
面对她这种出人意料的反应,皇帝的反应也同样出人意料。
正嘉并未继续勃然大怒。
皇帝唇角一动,反而浮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不必等什么以后,既然感怀,总也要让朕放心才是。”
不等薛翃应对,正嘉又敛了笑:“把衣裳脱下来,让朕看看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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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份的三更君~
正如目光如炬的小伙伴们所说,这本真是冷的别出心裁啊
躺平打滚,需要很多很多的温暖才能爬起来~~~/(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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