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
“宝贝，下午好。”
小黑心棉二号正抱着奶瓶喝果汁，还不忘跟时晏朗说：“那是我干妈，美不美？”
半晌，时晏朗：“嗯。”
唐蜜走近，冲着时晏朗点点头，其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有小黑心棉二号，即便是到了安静的电梯里，气氛也不算压抑。
时晏朗捏捏小丫头的脸蛋，“以后要喊我什么？没忘吧？”
小黑心棉二号奶声奶气道：“舅舅。”
时晏朗：“嗯，那你爸爸喊我什么？”
小黑心棉二号：“六哥。”
唐蜜：“……”
他现在也只能跟三岁小孩玩玩。
很快，到了第三十九层。
时晏朗摁的是第四十层，那是时光的办公室所在楼层。
唐蜜跟小丫头挥挥手，“明天见。”
小丫头只顾着喝果汁，都没来得及跟她摆手，电梯门缓缓关上。
透过电梯门缝，时晏朗看了一眼唐蜜，只是一个背影。
到了办公室，唐蜜一直对着电脑屏幕发怔，直到敲门声响，她才发现，电脑还没开，她赶紧合上笔记本，随手拿了设计草图打开。
“请进。”
门推开，入目的是时晏朗。
唐蜜因为紧张，忘了给时晏朗倒水，连打招呼都慢了半拍。
时晏朗在她对面坐下，随手抄了只笔在指尖转着。
“是休假回来的？”唐蜜故作镇定问道，她并不知道，下意识间，她已经坐得笔挺。
时晏朗：“以后就在北京。”
唐蜜点点头，“挺好。”
空间有瞬间的凝结，唐蜜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里看，无处安放。
其实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最后又无从问起。
时晏朗再度开口，“小哭包说你昨天去相亲的，怎么样？”
唐蜜的手指微微蜷缩，“不怎么样，吃了顿饭。”挣扎片刻，她问：“你呢？”是不是还跟乔喻在一起？
是不是快要结婚了？
时晏朗沉吟了会儿，“就那样。”
唐蜜以为，他还是跟乔喻在一块，之后她开始翻看设计草图，把最后面一张拿出来，其实画了什么，她现在也看不清，眼前模糊一片。
时晏朗手机震动，是傅寒给他发消息，约他晚上吃饭，他起身，“不打扰你了，你忙吧。”又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他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就是过来看她一眼。
刚才她问，你呢？
他过得不好不坏，跟乔喻早就分手，三年前就分了，之后又谈了一个，依旧是他被甩，后来觉得无聊至极，这两年就再也没谈。
他跟乔喻早就分手，他谁都没告诉，免得他们嗤之以鼻，说他渣，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今天傅寒知道了，因为乔喻跟她男朋友领证结婚，傅寒一个朋友收到请柬，发现新郎不是他……
唐蜜一个下午都在失神，这是上班来最糟糕的一次。
时晏朗就是她躲不开的劫，这么久过去，他的一举一动，还是能左右她的心情。
晚上回到家，她在跑步机上跑了一万米，差点累死。
泡个澡，这才有了困意。
夜里十一点，唐蜜再次接到时晏朗电话，“出来吃宵夜？”
唐蜜婉拒了，“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她不想跟他见面，再这样下去，她就再也走不出来。
时晏朗直呼其名：“唐蜜！”他被气得心口发疼，“要是放在六年前，你这样磨磨唧唧的，我肯定送你一句：爱来不来，真以为老子稀罕你来！”
唐蜜：“……”
时晏朗呼口气，“唐蜜，你多大了？还这么轴？还这么犟？还撒谎成精！你不是暗恋傅寒吗？你说出来的时候不嫌脸疼？”
今天晚上傅寒才跟他说了实话，当时要是唐蜜在他跟前，他肯定直接撕了她！
还是气不过，“你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都没变呢！还是那么矮！你白吃了这么多年饭你知不知道！”
唐蜜有点懵，他这半夜发神经呢？
时晏朗的声音忽然低了不少，像是自言自语：“你有哪点值得我喜欢？你漂亮吗？快丑死了！你身材好吗？差点前后不分！你说我喜欢你什么？我他妈就是一个傻逼！”
听到这，唐蜜感觉所有的自尊都被践踏了，她刚要摁断电话，结果电话那边又传来一句：“我早就一个人。这几年在国外，我天天想你。”
说完，他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说这么肉麻的话，也是第一次跟女生表白，说完自己浑身鸡皮疙瘩。
后来电话里很安静，他直接切断通话。
唐蜜在石化了几分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给他回拨电话，被秒按，她又赶紧给他发消息：【那我明天中午请你吃饭，就在我们学校食堂。】
时晏朗没再回复过来。
第二天中午，唐蜜依旧没收到时晏朗的消息，但她还是去了学校。
她知道学生时期时晏朗喜欢在哪个食堂就餐，习惯性坐在哪个位置。
走进食堂，唐蜜下意识就看了眼那张餐桌，眸光定格。
时晏朗坐在那张餐桌前，正低头打游戏，蓝色桌面上，摆放着两个餐盘。
这一瞬，时间仿佛倒流回到十年前。
而他们，还都是最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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