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是怎么和周荔依说的，那个女人，竟然能让你安全回来。”
“可能，良心发现了？”
“哈哈哈哈哈，良心发现，你笑死我得了。”
良心发现，这个理由太牵强了。说周荔依中途猝死都比这个理由强。
她们两个压低声音，但欢笑声还是窜入其他人的耳朵里。她拿着体检单，迎面走来的程双让她怔在原地。
程双也注意到了她，整个人都沉默下来。楚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陈子双时，挑了挑眉。
她总觉得，这场景像前任闺蜜和现任闺蜜的掰头。
程双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陈子双，沉默开始蔓延，楚栗虽受不了这种氛围，但没说什么。
现在是晚上九点，医院冷清了许多，除了一些在岗的医生，走廊里几乎没有别人。
因此，椅子空出了许多。楚栗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无聊翻看微博，让她惊讶的是，这件事竟然没有被报道出去，真难以置信。
她撑着头，有了睡意。
程双先开口，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她声音沙哑，花白的头发跟程双站在一起，好似她如同程双妈妈一般。
她抓着自己的体检单，难堪无措。每每想到那件事，她的心脏就会不停地疼。她很后悔，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被人一步步推向前。
她试探性问：“你最近，怎么样了？”
“挺好的。”
程双笑得如同以前一样，仿佛她们之间没有隔阂一样。
只是，这样让陈子双更加心虚。
她指了指程双后面，“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
她们擦肩而过，那一刻，她们都希望彼此能够抓住自己，只是，没有人伸手。
遗憾和落寞，楚栗揽住程双的肩膀，“别跨着一张脸，走，我带你去吃东西。什么烦心事，吃完了就能好很多。”
“嗯。”
她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陈子双的视野，手中的报告缩成一团。
她笑得悲凉，是啊，像她那般优秀的人，身边多有几个好朋友很正常。是她太自以为是了，竟妄想程双和她一样。
“既然如此，那就祝你这份友谊能够，天长地久。”
她朝着自己的目标大步进发，她不能停下，不然，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些事情。
她只能向前奔跑，即便如此，那句话还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控制不住去想曾经的她们。
“谢谢你为我解围，我请你吃冰激凌吧。”
那次，她吃到了人生第一个冰激凌。眼前的女孩阳光明媚，和她全然不同。
她能够毫不犹豫买下好几只冰激凌，能够大大方方邀请别人一起吃。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陈子双，你呢？”
“程双。好巧啊，你是那个陈啊？”
“耳东陈。”
“那有点可惜，我是禾字旁的程。不过我们名字里都有双字哎，还是好巧。”
她还未开口，程双继续说：“你看我们这么有缘，不如成为好朋友吧。”
她没有立即同意，因为她自卑，不觉得会有人真心和她交朋友。但那时候的程双是个社牛，独自抓起陈子双的手，兴高采烈地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那个怎么说来着，哦，天长地久。”
“嗯，天长地久。”
陈子双感受手心传来的暖意，突然觉得是不是真心并不重要。
只是后来她学到一句话，天长地久有时尽，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天长地久，现在就是最好的印证。
医院门外，楚栗无拘无束的模样让程双如释重负。
“走吧，我请你吃饭。”
楚栗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突然请我吃饭了？”
这不对劲，一定不对劲！
程双拍拍她的脑袋，“俗话说破财免灾，希望我多花点钱，让我少点霉运。”
这个理由，很让人信服。
她揽着程双的肩膀，她们对这里不熟，打算回剧组再说。
李顷放心不下，还在外面守着，白梓冬实在熬不下去，在附近找了个地方睡。
周纪哲一夜无眠，周荔依的哭声犹在耳边。
“哥，程双她说我是个没爹没娘的，所以才变成这样。我，我父母去世又不是我的错，她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周荔依哭的很伤心。眼泪一个劲往下掉。她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让周纪哲心疼又愧疚。他就不该让她们两个独处！
真是他看错了人，竟会觉得程双出淤泥而不染，现在想想，在娱乐圈的大染缸下，有几个还保持天真的。
“好了好了，不哭啊，不哭，合作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他将周荔依揽入自己怀中，周荔依靠在他肩膀上，不似刚才的伤心，而是得逞。
她这也算是承认了，她毕竟真的“无父无母”。不过是添油加醋了一些，这就怪不得她了。
周纪哲安慰周荔依许久，时值半夜，她清醒得很，完全没有要睡的意思。周纪哲只能陪着她，即便自己已经很累了。
凌晨三点半，周荔依才昏昏沉沉睡过去。周纪哲为她盖好被子，不放心再看了几眼才离开。
李顷看他出来，再次过去，关切地问：“周小姐没事吧。”
“没事。”
周纪哲捏着自己的眉心，身心疲惫。他往外看了几眼，三三两两车路过，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几分生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到了程双，那张巧笑嫣兮的脸浮现在自己眼前，他竟笑了。
反应过来之后，他立即收起笑容，“咳，程双的戏份多吗？”
他这样问，李顷立即就能到反应过来。
“不多不多。”
“换个人吧，损失我会负责。”
周纪哲拿出一张支票，大手一挥在上面写了一大串数字。七个零。
李顷还在讶异时，周纪哲放下支票就离开了。
“老板。”
“程双那里盯紧了，再让人把这里守好，别让她靠近我妹妹。”
“好的。”
周纪哲挂断电话，站在顶楼。晚风习习，他俯视整个城市，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每一个小小的身影映入眼帘，他都会想这是不是程双。
就这样过了许久，他突然笑了起来，嘲讽一声说：“我真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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