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起男人,男人神情寡淡,看不出高不高兴。
学着玩怎么了?
话还没说出口,一个电话进来,唐晚有眼力见地闭了嘴。
车厢只剩男人接电话的声音,他话极少,基本上只用“嗯”“哦”“行”回应对方,很少听到一句完整、带有主谓宾的句子。
态度也敷衍,听到不喜欢的地方眉头会皱起,深窝眼酝出不耐。
最后连个哦都不愿意施舍,只喉咙里溢出冷哼算作回答。
校园面积大,司机对学校的路不熟,绕了不少弯路。
唐晚本想提醒,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绕就绕吧,她也不赶时间。
这么坐着绕,唐晚倒是出了趟神,想起了一些不能言说的往事。
她初中转了两次学。最后第一次是因为父亲去世,李慧芸改嫁给现任丈夫。
13岁的唐晚没有选择权,只能跟着李慧芸住进她现任丈夫家。
现任丈夫是个温良的男人,为她上学的事费了不少力。
怕她不开心暑假又送她去周成康那里学书法。
那是个很平常的下午。
她一如既往在周成康书房练习写字,练到一半,周成康放在书桌上的电话响起。
眼见铃声持续不断,唐晚擅作主张接听那通电话。
唐晚率先出声表露自己不是周成康,是他新收的学生。
对方听完,轻描淡写回了个‘哦’字。
态度极其轻慢、无礼,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
唐晚只凭一个字便下定论,这人肯定不讨喜。
周成康知道这事,跟她说了不少这个人的事。
他说他叫傅津南,是他另一个学生。又说他很聪明,就是人有点浑。
那时的唐晚压根儿没想到后来会遇到这人,更没想到会他俩会牵扯出一段曲折的故事。
—
车子开过学校梧桐林,头顶上的梧桐叶在路灯下剪了一地碎影,头顶上的梧桐叶在路灯下剪了一地碎影,风一吹树叶到处晃。
到尽头,唐晚见傅津南还在接电话,身躯往前倾了几分,小声提醒司机:“麻烦您在这儿停一下。”
司机安稳停靠在路边,唐晚动作很轻地推开车门,提着舞蹈服下车。
离开前,唐晚压着嗓子同傅津南说了声谢谢。
傅津南结束通话,降下车窗问:“这就到了?”
唐晚停下脚步,偏过脸迎上傅津南探究的眼神,定定回:“还有一段路。”
“剩下的路就不让我送了?”
夜静悄悄的,唐晚的心口却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李慧芸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总信奉命由天定那一套。
她十六岁那年经历了一场大手术,手术后李慧芸领着她去一瞎子那算命,那瞎子拿了她的生辰八字,算完对着她直摇头,嘴上直叹——
“一生运蹇多危厄,回想过去在梦中。”
李慧芸听了怒骂瞎子是神棍,一口的胡言乱语。
唐晚似懂非懂,却将这话刻进了骨髓。
后来唐晚明白,这是命,她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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