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我们用的是火药。”王归正直截了当，给了答案。
“不可能，火药怎么可能将城墙摧毁！”李天成有些不太相信，他知道日常火药和火炮的威力，却弄不懂将城墙炸塌，需要什么样的用量和技巧。
“这个,等你真正加入了平南军，你慢慢就会知道。”王归正随口答了一句，便让人将李天成带了出去，问向在旁边的齐大力：“多少俘虏？”
“五千不到，有不少清兵，城陷之前,从北城跑掉了,虎形巢的守军,也跟着跑了，夜里太黑，忙着收拾城池，就没有追击。另外，缴获大小船只百艘，一次运送一个标，没问题。”
“无妨，跑不了多远的，北面都是平南军，没有给养，成不了气候。”王归正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让人派出人马，继续向北搜索。
“让船队出动，顺流而下，运送第九协补充衡山陈淳所部，命令陈淳统一指挥，继续联络第四镇,让他在衡山县等待主力到达。”
“是,统制。”
“诸位，衡阳初定，诸军损失不小，除了衡山去的支援，其余各部就地休整5天，五日后，亲军协留守，第七协、第八协等向北，支援长沙第四镇。第八镇的这一协，回防永州，向宝庆府方向试探。可有异议！”
“是，统制！”
大略又商议了些战后缴获分配、俘虏补充等问题，众将就散去了。
叶知章请示了之后，派人取了粮米，以工代赈，开始收拾毁坏的城池、尤其是崩坏的南城墙。
城里的百姓，看到平南军秋毫无犯，也逐渐走出了家门,开始响应号召，干活拿粮,城内渐渐有了生气，人气。
大战的硝烟逐渐消失，除了城内、城外的军营，以及插在城头的平南军旗帜，几乎与平时没什么变化。
王归正找来了李天成，聊起长沙府城，以及湖南的清军将领。
李天成一心想知道穴地攻城的诀窍，也想尽快救出在长沙府的家眷，几乎是知无不言。他认为，自己是湖南清军里几乎最善守的将领了，长沙府城空虚至极，估计是抵挡不住平南军所谓第四镇、以及第三镇的联军的。
虽然联军加起来，估计也就两万多人。
但长沙府人员更少，大部分在长江沿线，与夔东明军对峙，少部分在衡阳、郴州前线，长沙府只有不到4000人，只有长沙总兵李如龙在，湖广巡抚远在武汉，也不知现在派军来救没有。
若是平南军，进军的快，一鼓作气破了长沙南城，都有可能。自从忠贞营，李定国打湖南之后，长沙久不经历战火，城墙也未经重新修缮，承平日久，即使临战戒严，也不一定能够抵挡平南军百战精兵。
就算挡住了第一波，若是像衡阳一样，穴地攻城，长沙也是挡不住的。
这也是当初李天成在城破之后，没选择逃走，而是选择投降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觉得长沙城很容易攻破？”王归正有些不相信，在他看来，湖南的清军还是很能打的，若不是断绝了后援，数路出击打乱了清军的原定计划，现在的他说不定还在郴州防线外打转转呢，尤其是这个李天成，防守很严密。
“是的，统制大人”，李天成有点拗口地喊出了王归正的官职，他知道，若是不想沦为普通的俘虏，就要充分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实话实说，就是一点。
“这样……若是未能第一时间攻下，你觉得会有哪些援军过来？”王归正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继续发问。
李天成想了一下，有些苦涩：“若是夔东明军被打退，湖北、常德等将会来援，若是被纠缠住了，那就不好说了。平南军虽然勇猛，可是进攻湖南，兵力并不占优势，甚至不如夔东明军李来亨部人数多。至于贵州的清军，那得等吴三桂在云南调遣，这一来一回，等赶到长沙，俩月就过去了。”
“有这么长时间，平南军要是攻不下长沙，我是不相信的。衡阳城墙还倒着呢。”
王归正又问了些别的，同李天成一起吃了饭，这才放他离去。
只要不出城，王归正并不限制他的自由，只要有平南军的人跟着就行了。
不等李柘的进一步指示到来，王归正收拢了第七协、第八协，将伤兵等扔给了亲军协，带着李天成等挑选出来的2000名反正清军，水陆并进，向北开去。
到了衡山，会合了陈淳所部，水陆大军，浩浩荡荡，顺流而下，奔长沙府而去。
潘善宇的第四镇，直到攻击长沙南门，都很顺利，只是，南门虽然攻了下来，守城兵将放了把火，将南城烧成了一片白地，第四镇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反倒是忙着救火，荒废了好几天。
守城清军顺势将攻城战，达成了巷战，拿百姓作为掩护肉盾，第四镇打了数日，投鼠忌器，推进缓慢。
守城的总兵李如龙是员老将了，早在十年前长沙被围攻时候，他就参与了守城，十分熟悉长沙，也十分冷酷，从南城失守、毅然放火就能看得出来。
北城早早扒了一条街作为隔离带，借助风势，南城成为了白地，北城倒还完好，清军依托百姓、街道、水军顽抗，平南军的火炮，一时之间没了作用。
“真是可恨！”看着不断有中刀、中枪的伤员从前线抬下来，潘善宇怒了，将头盔摔在了地上。
许名臣弯腰下去，帮他捡起头盔，递过去：“息怒，息怒，第三镇不是要来了嘛，再忍忍，我军伤亡大，清军负隅顽抗，估计也不小，兔子尾巴，长不了的。”
“李如龙真是个疯子，抓住他，非剐了他不可！”潘善宇愤愤说道，站在城头又看了一会儿，“去湘阴的队伍，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估计快了，我等水军力量不足，全靠陆路，难免会慢。”
“慢，慢，慢，第三镇都拿下衡阳向北来了，第四镇吃个长沙还困难成这样，见了鬼的！”
潘善宇还是伤心手下在惨烈巷战中的伤亡：
“李如龙真是个狠人！真他娘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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