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猿本不叫这个名字,但他还十分喜欢这个代号。
在逃离那片血海之后,他谨小慎微,在没有查克拉的情况下从海岸一路北上回到村子。
他却不曾料到,三代大人已经出村子有一阵子了。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让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但他始终抱有一些希望,这希望不仅仅是回到村子就有机会解开自己身上的封印术,更是自己能将珍贵的情报带回村子。
他怀揣着那两本重要的书籍,一定要亲手交给三代大人。
在火影大楼前,却听得长老们讲说让自己先写一份报告呈给团藏大人,再谈其他。
心猿照做了,将自己在波之国的见闻一一写明。
其中包括了那能摧毁大船的诡异忍具的报告。
可当他的报告一经上交,便像是石沉大海般无声无息。
等后来寻到机会一问,就连团藏大人也不在村子里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心猿一直待在几个封印大师的身边寻求解法。
却只得到了一个悲观的答复:
“木叶常规的封印术释放进去却只能影响封印术里的查克拉,完全接触不到那个环形的封印术本身。”
没有查克拉的生活是贫困的,心猿也开始为自己的前途发愁。
失去了做任务的权利之后,他也渐渐难以维持自己家中的各项支出。
越是这种时候,他便越来越爱读手头的书。
尤其是那本马克思手稿。
终于有一天,他从路过的人嘴里得知了一个消息。
三代大人回来了。
这真是太好了,不仅自己的封印术有救了,自己的任务也终于要完成了。
心猿从昏暗的家中换下没洗干净的衣服,向火影大楼走去。
正走到门口,却又被拦下了。
好说歹说之下他们才为自己通报。
真是的,神气什么?
自己还有查克拉的时候哪受过这种气。
他虚弱的脚步刚刚踏进办公室,团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火影大人,已经可以确定就是波之国那群暴徒出手袭击的火之国船队,你为什么还不下许可。”
三代劝道:
“木叶才刚刚从战争中脱离出来,人民都还没有准备好新的摩擦。”
团藏最不喜欢的就是猿飞这样犹若寡断,他大声喊道,:
“火之国的船队在外面被人团灭了,你还一声不吭!这样还能称得上一个合格的火影吗!”
三代抬眼看着心猿,说道:
“好了,团藏大人,我这边还有客人,你的事下次再谈吧。”
心猿有些难耐心中的激动。
这段时间他真的过得太苦了,家中的存款已经被他寻求封印大师帮忙解印花了个干净。
如果三代大人再不回来,恐怕自己就要去下地种田了。
“火影大人!”
“心猿,快过来我看看……”
心猿向前走了几步,三代将手往他肩上一搭,眉头便皱在了一起。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心猿的希望越来越没有底。
三代终于还是开了口,但心猿多希望三代大人不要对自己的未来打下判决。
“真抱歉,我对此也无能为力了……”
听到这话,心猿的心几乎就死了一半……
他突然觉得生活中最难的不是立刻就死去了,而是自己失去了所有,却发现自己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心猿胸口还揣着他的另一条命。
那两本自己视如珍宝的书。
如果能完成自己的任务,那自己此行也算无愧于忠诚。
“火影大人,我这里还有缴获的两本……”
三代和蔼地接口道:
“两本书是吧?”
他手持烟斗指了指自己的桌面,那上面正摆着三四本同样简朴封皮的书籍。
“沿海地带到处的书店都有在卖,你的报告信我已经看过了,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辛苦你了!心猿!”
心猿胸口像是有一个大石头沉沉地压着。
那股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总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荒诞,这算什么,自己拼死带回来的情报在街边就有的卖。
自己奋不顾身在波之国奋斗却只是平白多杀了几个平民而已。
他张开嘴,再也没有想什么荣誉,想什么忠诚。
“火影大人,没有查克拉的我,要怎么活下去……”
三代似是忽然想起这一茬,他吸了了两口烟,问道:
“要不你去忍校教教学生吧,现在你也不好带队,以后就待在村子里,倒也安全……”
心猿茫然地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一个上忍和一个忍校老师的收入差距。
自己恐怕需要从那间宽大的房间中搬出来,寻一个一居室的小屋住了。
滚滚而来的生活朝他伸出了手,他仿佛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尽头。
心猿呆呆地看着自己怀中那本快要翻烂的马克思手稿。
他试探地问道:
“火影大人,那些书您看过了吗?”
“觉得如何?”
三代笑道:
“你是在考验我的火之意志吗?”
“木叶没有压迫,有的只是高尚的奉献与牺牲!”
心猿没有再说一句多余的话,他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站在窗口的火影大人背靠着初生的朝阳,那金黄色的光使他觉着刺眼。
他不由得低下头,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那本手稿上。
心猿第一次对木叶产生这样的厌恶,自己为木叶奉献了什么?
破坏了波之国的国家?偷了两本街边上卖的书?
他想要张口反驳三代的话。
自己要谈论不是什么火之意志!
一丝麻木从他孱弱的心中升起。
就算火影大人如自己这般看懂又有什么用呢?
他会愧疚地说自己亏待了忍者们然后悔改吗?
亦或是停下对忍者们的压迫,放弃以削弱他国来巩固自身安全?
不,他什么都不会做。
就像书里写的那样。
“它像大征服者那样冷酷无情地浪费那些构成它的军队的人的生命。它的目的是占有财富,而不是人的幸福。”
一种极大的罪恶感从心猿脚底升起。
这使他回忆起了自己从血海中游出来的那一刻。
几乎每一个毛孔都带着血……
三代似乎察觉到了一些奇异的变化,他问道:
“心猿,你没事吧?”
“没事,火影大人,不过是些许牺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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