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他们一起拍下的DV，她也从来没有去打开看过。
在旁人看来，季云欢已经好了，可在齐城眼中，她不但没好，甚至，季云欢的情况比以前还要遭。
她只是，换了一种发泄和表达的方式。
送走了二嫂，齐城回到房间，走过去，看着她这半天看完的厚厚的一堆书，那些书散落在那里，她也没收拾，他走过去，一本一本地叠在一起，“这些都看完了？”
她过了一会儿才回，“嗯。”
能够得到她的回应，对齐城来说，是件幸福的事情，他很怕季云欢以后都不再搭理自己。
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看了那么久，休息一下。”
“没关系，就快要看完了。”
“那就不看了。”齐城在她面前坐了下来，抓住了他的手。
季云欢抬起眼睛来看他，“怎么了？”
他注视着她，“你已经很多天，没有看过我了。”
“我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她知道他一直在身边。
“就算你在我身边，你也想着别的，云欢，你病了。病得很严重。”齐城抓住她的手，“不要这样，我要你回到之前的你，回到辰辰还在的时候的你……”
“我没病。”她看着他，扬了扬嘴角，“而且，你觉得还能回去吗？”
辰辰都不在了，要怎么回去？
齐城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你变了，季云欢，你变了！你的眼里再也没有我了，我就那么不重要吗？我是你爱的人，我真的很怕你某一天醒来的时候，就把我忘记了。”
他的话，让季云欢的心像是被刺扎了一下。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他，“齐城，我没做什么让你不安的事情吧？”
“有。”
“哪里？”
“现在就有。”齐城握紧她的手道，“辰辰走后，你的灵魂都被他带走了。”
季云欢被他紧紧地搂着，感觉到他很用力，他看着她，伸手划过她的眉眼，“你的眼里没有我。”
“齐城……”
“你是不是又想说，你只是想安静，你很累？我又吵到你了？他已经走了好些日子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多看我一眼？”
季云欢不说话，“我不知道。我需要时间，我现在很难受，我想到辰辰，就没法呼吸，他是我弟弟，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是他离开了我，他任性地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我很累！齐城，我甚至想，陪他一起去死……”
“你敢！”他冷漠地打断她的话，“你说他留下你一个人？那我呢？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如果不是我，你现在不可能还活着。”
“所以，我没有做愚蠢的事情。”季云欢道：“这还不够吗？”
“不够。”
“那你要我怎么办？”她的眼中有些烦躁。
“为了我，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你呢？苏莫凉离开这么多年，你忘记了吗？他只是你的朋友，而辰辰是我的亲人。给我时间，好吗？”她终于合上了手中的书。
齐城看着她，“你这样，很绝情你知道吗？我对你这么好，你却看不见我。”
“我看得见。”
“骗子！”他低下头来吻她的眼睛。
季云欢没有推开他，只是承受着。
他却觉得自己像是亲着一个木偶般无趣。
他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
“怎么不继续？”她淡定得像个局外人。
他放开她，“你继续看书吧！”
他的心底很难过。
可是，再逼迫她，也没有意义。
晚上齐城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季云欢就站在镜子前，电动牙刷的声音一直在响，她拿着牙刷放在嘴里一动不动地站着，又在想着什么发呆。
他走了过去，从她手中夺了过来，像是抓住了正在偷东西的小偷，“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这样下去，我就要快被你逼疯了。”
季云欢望向他，有些无奈。
她重新把牙刷拿了回来，放进口中，认真地洗漱。
齐城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转过身走出了门。
她出来时齐城正站在窗前，手中捏着红酒，他望着漆黑的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走了过去，抱住了他，“对不起。”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哄他。
或者说，她终于意识到了他的情绪。
齐城也知道，她心底不好受，但他不想看她一直放纵自己的悲伤。
失去亲人的痛，所有人都经历过，但像她那样过去这么久还一直陷在痛苦中不愿意走出来，她是少数。
他不想被她忽略。
现在她这个突然的拥抱，让他的情绪渐渐没了。
酒杯被扔到地上，他回身搂住了她，“云欢。”
他像个孩子，险些失去了一切，好不容易找了回来。
季云欢渐渐地发现，有时候齐城跟她说话的时候，她的心会痛。她发现自己的情绪，慢慢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她发现，她的心慢慢的又开始鲜活，是他给她注入了鲜血。
她靠在他的怀里，抬起头，吻住了他的唇……
他贪得无厌地索取，最后开口道：“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她毫无逻辑地重复他的话。
“季云欢是齐城的。”他看着她，恨不得将她整个烙在自己的灵魂上。
“季云欢是齐城的……啊！”
这一个晚上，对季云欢来说，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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