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是个AI？”杨启正上下打量着学者，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可无论怎么看，眼前的学者就是实实在在在这里的，并非什么远程投影。
然而，杨启正又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灵魂的存在。
也就是说，学者绝对是一个AI，这一点绝对不会出错。
学者却是回了一句不置可否的话，“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杨启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愈发觉得这学者诡异了。
明明是个AI，却有着人类的情感，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曾经，我是实打实的灵族。”学者说道。
杨启正不解：“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学者解释道：“无尽的科研岁月中，我发现肉体限制着我的思想。”
“于是乎，我舍弃了血肉，选择了机械飞升。”
听到这里，杨启正已然是傻眼了。
机械飞升这个词儿，他倒也不陌生，即便是在蓝星，某些科幻作品中，便提到了有关机械飞升的事儿。
说是人类的身体过于脆弱，不便于进行科学研究，假如保留灵魂，将身躯换成随时可以更换零件的机械身躯，那才是最完美的科研人员。
然而，现在学者也没有机械身体啊，纯纯就是个AI，所以他的故事恐怕并没有止步于此。
果然，随着学者的继续讲述，也是确立了他疯狂科学狂人的形象。
原来，自打机械飞升后，学者尝到了甜头，根据不同的需求，他可以更换不同的机械身体，可比以前还是肉体生命的时候强多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学者愈发感到了不足。
即便是机械身体，每次切换都要转移核心，这核心便是承载着学者灵魂的容器。
这一过程虽然花不了多少时间，但还是有些麻烦的。
因此，学者诞生了一个更为疯狂的念头--舍弃灵魂，彻底数字化。
于是乎，便有了现在的学者。
“你这也太疯狂了。”杨启正摇摇头，终究无法理解学者的做法。
身为一个魂修，肉体对于杨启正而言属于累赘，可他从来没想过抛弃肉体，这便是他跟学者的最大区别。
若是沉迷所追求之物，最终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本初，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杨你不也很疯狂吗？”学者冷不丁来了句。
杨启正疑惑地望向学者，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艘爱诺V2号，属于下任族长波莱特的座驾，你却拥有着。”
“也就是说，杨你与波莱特关系匪浅。”
“可据我所知，波莱特性格乖僻，轻易不跟人打交道。”
“杨既然能跟波莱特交好，要么你拥有着超绝的人格魅力...这个可能性我觉得为零。”
杨启正原本静静听着，听到这儿也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合着自己没有人格魅力是吧？
不过硬说的话，杨启正觉得学者的分析也不无道理，自己虽然不算内向，但的确打小不爱跟人打交道，不然也犯不着小时候跟一群孤魂野鬼做朋友了。
学者继续道：“结合着杨你不愿透露面貌的特征，再加上边缘区域突然散去的黑暗，我有极大可能相信，杨你就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源头。”
“杨，你应该就是传说中天外来者。”
杨启正：“……”
他算是见识到了学者的厉害之处，凭借着这么短时间的相处，以及这么一星半点儿的情报，居然能够完美猜测出自己的身份。
既然如此，杨启正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他撤去了变化，恢复了原本的形象。
原本学者一直很平静，可在看到杨启正的相貌后，双眼却是微微瞪大了一下，似乎有那么点儿惊讶的意思在里面。
对于一个AI而言，能够表现出惊讶这种情绪，那已经是相当离谱的事儿了。
“你是人类？”学者惊问道。
杨启正点点头，倒是觉得学者的反应有点儿太过了。
波莱特第一眼就能认出自己是人类，虽说她心目中的人类其实是猿猴来着...
但这代表着，灵族基本上都是知道人类的存在的。
尤其是像学者这样的科研人员，那实验室里都养着好多人类呢，全都是用来充当小白鼠的角色。
学者仿佛见到了宝藏一样，绕着杨启正不断打量着，嘴里也振振有词。
“文献是真的，上次宇宙大爆炸前，果然存在着人类这样的神奇生物。”
虽说学者在小声嘀咕着，但杨启正还是听了个仔细。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紧忙询问道；“等等，你们灵族实验室不是养着大量的人类吗？怎么你一副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反应？”
哪怕杨启正并不想将那些猿猴称之为人类，但至少在灵族眼中，杨启正这样的真正人类，跟猿猴其实是长得差不多的。
因此，杨启正这会儿也以为学者把自己跟那些猿猴混为一谈了。
谁料到，学者却是摇了摇头：“那些并不是人类，而是比人类低一级的存在--猿猴。”
此言一出，惹得杨启正震惊不已。
他万万没想到，学者居然分辨得出来猿猴跟人类的区别。
看来这个学者还是有点儿能耐的，不愧是一个彻底放弃生命体身份的科学狂人。
事实上，学者可不只是有点儿能耐这么简单。
倘若雷诺在这边的话，看到学者的瞬间，指定会惊得跪伏在地的。
学者在灵族中，相当于老祖宗般的存在。
传闻中，如今星际帝国近九成的科技，都是由学者发明出来的。
可惜，即便是灵族本身，平时也根本找不到这位老祖宗。
好在学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科研成果发送给灵族的科研基地，每一次接受来的信息，都使得整个基地的科研成员惊叹不已，其中涉及到的理念技术，让他们研究一辈子那也研究不出来啊。
可以这样说，灵族，不不不，是整个星际帝国，之所以能够发展到如今的程度，完全是靠着学者一个人推进的。
他拥有的知识跟智慧，恐怕顶得上整个宇宙的总和了。
“杨，虽然我想跟你多聊聊有关人类的事，但现在看来没时间了。”学者突然说道，同时目光朝着窗外望去。
杨启正回过神来，也是朝着窗外望去。
此时，第一批鲁莽者已经驶入了中央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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