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武十一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在没有焚烧掉太子的尸体之前，对于太子的模彷很低级。
但是，太子不是谁都能接触到的人。而且他强大且喜怒无常的形象也让任何人不敢轻易地质疑，试探他。
在这种情况下，武十一自然可以横着走。
以一句话镇住那些方士之后，方士们也是很蒙的，他们面面相觑，似乎怎么都想不出为什么太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又莫名其妙的对他们大加斥责。
但，方士毕竟是念过书，有学识的。知道即便是没看见太子如何走出来这件事乃是疏职之罪。如果太子认真起来，足可至死罪。此时要是还敢妄议，那恐怕就免不得横死了。
于是乎，所有方士都低头除了冲着“太子”高声赞和，便什么都不干了。
武十一望着这些趋炎附势的奴才，心中原本的担忧被抚平了。
毕竟连不同声音都不敢往出提的人群，更是不敢提出什么反对的声音的。
于是，他笑呵呵，对着这些人又问：“你们谁是管事儿的呀？也就是说这里除了阿陀罗，谁最大？”
“我！”一个穿着黑袍，但戴着红袖箍的男子从人群里站立了出来。
而后那人说道：“小人是此间的‘上席’药师。专门负责配药炼丹的事宜。此间斗胆，向太子爷述职。”
通过这人的描述，武十一立刻知道这人在炼妖司中也算是位高权重。
于是，他又进一步问道：“你叫什么？”
对问，那个人拱手回答：“鄙人姓葛名孙。”
“葛孙…佛门？”
“道士。”
“什么境界？”
“五品上清境界。”
“哦。那你以前跟我说过话吗？”
“这…”
“快回答。”
“鄙人等级不够。怎么能和太子搭话。”
“哦。很好，很好！你很诚实。”
武十一听了对方的话点了点头。随后又指着那炼丹间的大门道：“你随我来。剩下的人继续看门。”
“是！”点头之后，葛孙跟随武十一的步伐向门里走去。其余的方士则不约而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们以为，有葛孙背锅，自己就都会好过很多了。
而武十一则会用行动证明，他们真的是想多了。
再次回到此间炼炉时，武十一看见那被火炭烘烤而起的五光佛火已然全都泯灭了。四周那些在昨晚还干得热火朝天的工位上空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武十一望着这般景色，心中微有感叹。便对身边的葛孙道：“浮华冷寂，只在一念之间，实在是让人唏嘘呀。”
在武十一的侧后，那低头走路的葛孙立刻点头附和：“太子说的是。”
其实，葛孙跟随着武十一进入了房间之后，除了走路，还在低头搜寻了很久。
因为，他突然感觉四周有些异样。而且葛孙感觉此间的怪异一定和昨晚不期而至的太子爷有分不开的关系。
但是，葛孙毕竟是聪明人。他知道太子的暴虐，也知道言多必失。所以终究是什么也不敢问。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太子本人却在走出十几步之后突然停下，并反问葛孙道：“葛先生。你是不是心中非常惶惑？”
“这…”葛孙犹豫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道，“有一言不知道当不当讲。”
“先说。我赦你无罪。”
葛孙有了太子的保证后，才敢开口，对武十一开口道：“既然太子赦免。那小人就斗胆一问…我们炼妖司的司正。阿陀罗上师去了何处？”
是呀。明明昨天晚上，是阿陀罗和太子一起闭关研究换头实验的。到了今日早晨，只见太子而不见阿陀罗。这自然让人感到惊异不安。
武十一听了对方的问话。脚下的步伐略微停止。
而后，他缓缓扭头，冲葛孙一笑。
那笑容，宛如豺狼回眸，又似鹰隼侧目。竟吓了葛孙一个哆嗦。
葛孙在今日之前，从未和太子直接对话过和接触。但太子的“恶名”，他却是耳濡目染。
起初，他甚至以为太子的名声和残忍，只是人们以讹传讹，其间难免添油加醋，不足轻信。
然而，今晚见了太子，他才彻底明白。那些传闻悱恻，还是太低估太子的能力了！
别的不说。只刚才那一抹回顾。他便感觉到了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那种感觉，就仿佛被千万匹战马踏身而过。怎是一个惊恐了得。
因为被武十一的目光吓得惊了。葛孙当时便不由自主地将双腿给跪拜了下去。并不由得冲太子磕头道：“臣死罪，臣死罪！”
武十一望着葛孙那震撼无措地样子，十分地满意。
于是，他伸出双手，亲自将葛孙搀扶了起来。并十分贴心地问他道：“你既然说自己是死罪。那就和我念叨念叨。你到底犯下的是什么样的死罪呢？”
“这…”武十一一句话。葛孙竟然被问麻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会突然问出这么刁钻的问题。
不过，武十一是“贴心”的。
望着慌张到以不成人型的葛孙，武十一甚至都想好了话，替他说了。
于是，武十一冲这家伙微笑道：“你的罪过。让我来告诉你吧！”
“是！”面对着武十一那充满了压迫感的眼神，葛孙已经被吓疯了。他双腿一软，直接跪拜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道，“我错了！太子殿下有何吩咐，小的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武十一见对方这么好控制。知道自己算是找对人了。
于是，他放心大胆地告诉他道：“你的错误。在于不会审时度势。”
“审时度势？”葛村闻言，神情微狰。
说完这个。武十一索性直接指着那巨大的炼妖锅。告诉那人道：“实话告诉你吧。阿陀罗已经在昨天晚上被我推下去做掉了。连渣渣都没剩下。”
“这样…”葛孙闻言，向台子下的炼妖大锅望了一眼。
眼晕。
快速收回目光之后，葛孙没有问为什么，更不敢问什么。
他上来就拍马屁道：“推，推得好！推得妙！这人一向行为乖张谄媚，还飞扬跋扈欺负手下。他的死，实乃…实乃太子您的一项德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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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的回答我很满意。”武十一点头，并又问对方道，“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他给推下去吗？”
“这…”那位葛孙一时语塞。
葛孙当然想知道。
但他知道了，或许就和那家伙一个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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