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辉点头，“回头找到你，你竟已为人妻母，真让我感叹时光如梭，她是水一样的女人，柔的像水，但最为刚硬的也是水。”
“爸爸……这么多年以来，你岂不是很孤单？”现在想来，她吃的苦算什么，过去的十五年，她反正失去了记忆，不仅如此，还遇到了真心待她好的父母，还有爷爷，还有江锦弦，还有一群朋友，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在她的人生中其实无足轻重。
但面前的这个男人呢？
他一直一直都清醒着，看着最心爱的女人离世，以为最宝贝的女儿也死了……
他一直清醒的承受着这份痛楚，他那么爱她和妈妈，他该多痛？
“孤单？”顾以辉轻笑，握着她的手，对上她泛红的眼睛，想了想而后道，“日子只不过是回到了认识你母亲以前，孜然一身罢了。”
他说的轻巧……
“再说，你的重新出现，过去再怎么孤单寂寞，都是一种值得。”
顾以辉到了现在也没法忘记当慕容烨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路晗的事情之后，他有多震惊，有多欣喜又有多心痛多悔恨！
他想起他让路晗将丈夫让给顾觅言的对话，尽管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想法，此刻想起来却是真正的十恶不赦。
还有那次机场，她穿着病服，脸上还绑着绷带就这么冲到他面前，那样死死的抱着他，他都没有认出来……他还推开了她，还说了些伤她心的话……
路晗擦掉眼泪，冲着顾以辉嘻嘻笑，紧紧握着他的大手，“爸，以后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你这丫头，你已经嫁人了。”顾以辉刮了下她的鼻子，“若是早些找到你，认出你，你一定嫁的更加风光体面……”
“爸，你就别再懊悔了，我现在也很好，非常好！”路晗拉过他的大手贴上自己的腹部，“你要当外公了！”
“……”本来路晗有了身孕他是高兴，但突然提到外公两个字，顾以辉却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
“一旦当上了外公，那我可就真的老了……明明你爸爸我还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噗”
“小家伙，你公的还是母的呀？”
“爸，哪有你这么问的？”
“那是雌的还是雄的呀？”
“爸……”
顾以辉抬起头，看向路晗，“怀孕累吗？”
“现在才两个多月，没什么感觉，不过医生说三个月之后各方面影响都比较大。”
“你妈妈怀你那会儿，可真的是世界上最难伺候的主儿，今天要这个明天要那个，不过好在你乖，没让你妈妈吃太多的苦。”
“我看那是因为爸爸你照顾的好吧？”
“不然怀孕期间和爸爸一起住？”
“好啊！”
“宝宝，你说这话你问过阿烨的意见了吗？”
“……”路晗想了想，“不用睬他。”
“没想到阴差阳错，你和阿烨还是走在了一起。”
“……”
“当年宴会场上，从大火里拖出来阿烨和顾觅言，一开始我也以为脸被烧毁的人是你，阿烨当时也伤的不轻，我看着他跪在顾觅言床前，误以为那是你，他说他会娶你，会照顾你一辈子，否则必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路晗当场震鄂住。
“那时候阿烨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而已，他能说得出这番话并且在这之后的日子里悉心守着顾觅言，让我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我很喜欢他。”
“他对顾觅言许下的承诺……竟是那时候……”
这是路晗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你这张脸长得和你奶奶几乎一模一样，想让人认不出都难……”他想，若是机场那次，她脸上没有绑着绷带，他一定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场大火好像没有伤到真正的你。”
路晗轻笑，点头，她只是失去了记忆。大火没有烧伤她……
那是因为慕容烨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了她……那拥抱抱得她都疼……
也就是说……
他的承诺，他的誓言并不是对那个女人，而是对真正的顾觅言……也就是她。
这个白痴……
难怪知道了真相之后，他看她的神情都变了……
“我希望你和阿烨能够长长久久的走下去，互相珍爱，互相尊重，能够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
路晗点头，“我知道。”
“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我很高兴你没有和我生疏。”
“那么多时间都浪费了，哪还有时间和你生疏？”
“说的也是，但爸爸对你了解的真的太少了，给爸爸点时间，让我了解你。”
路晗认真的点头。
“你喜欢的食物，你喜欢的颜色，你喜欢的事情……爸爸都好想快点知道！”
“你别着急，都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包括爸爸你教我的所有东西，我也一直当成兴趣。”即便没有记忆，对喜欢的事物总会有残留的莫名感应。
“是吗？”
“嗯哼！”路晗点头。
父女两彻夜未眠，一直聊到了天亮，路晗才被赶到床上休息，而顾以辉则在沙发上休憩。
路晗从床头转到床尾，光是看着父亲便看了许久，一直到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这才闭上眼睛。
眼角有泪痕，但颊边的笑意却更深刻。
阿烨，谢谢你……
玖城检察院。
“那小辣椒呢？”慕容烨坐在封焱的办公室里，随口问道。
“两天前就被慕容星给带走了，到今天也没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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