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相为谋
很快，陶谨和陆慎便回到了车轮印所在的位置。
至于究竟是不是陶谨遇见黑衣人的那里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更希望在黑衣人赶到之前，找到大巴车的所在位置。
薛明留下了这么明显的印记，以他谨慎的性格来讲，有些反常。仔细想想，如果是诱敌深入呢？
多疑是一个坏毛病。
陶谨可不怕是什么陷阱, 他只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由于丛林间树木茂盛繁多，大巴车这样的体型并不适合在密集的树林间穿梭，一路走过来，陶谨和陆慎基本都是在宽阔的路上，偶尔会穿过一些狭窄的两树之间。
走了大约20多分钟，前方出现了一片空地。
空地上，正是那一辆大巴车！
这片空地四面都被树林包围，大巴车就停在正中央, 格外显眼。
陶谨竖起食指对陆慎示意噤声，两人蹑手蹑脚地往树丛里钻，隐蔽着自己，缓缓地靠近那片空地。
待到走近，陶谨就看到了大巴车前方的两个人影。
一个是薛明，一个是卫昆。
两人面对着面，神色都不算好，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只听卫昆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我当你的帮凶吗？”
薛明显得波澜不惊：“帮凶？不，这叫报答。你可别忘了，你那天在树林里惊慌失措地逃跑，是谁给你提供了庇护所，让你睡个安稳觉？如果不是我，你露宿野外，恐怕早就被那个女人给杀了，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质疑我的决策？”
“薛明，你都这么混账了, 竟然还跟我讲道理，玩道德绑架这一手？”卫昆说。
“只要你没有道德，就不会被绑架。可惜你做不到，而且你不是也顾虑我翻脸，把其他人都解决吗？”薛明扶了扶眼镜，对着卫昆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你就没有一点同学情谊吗？”卫昆后退了一步，“你和刘升平那个恶魔没什么区别！”
薛明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同学情谊？在班上，你们不是都认为我只是一个闷头苦学的书呆子吗？你们跟我真的有情吗？我本来就和你们不是一路人。面对这种问题，卫昆，你的说法就不是道德绑架了？”
卫昆沉默了，怒气还未消，他捏紧了拳头盯着薛明。
薛明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怒意，自顾自地说道：“那个女人都把情报告诉我们了，旅馆那边，刘升平吴雪松还有聂凯都死了。虽然挺可惜刘升平的，但也算帮我除了一个大隐患。再加上他们团体的分离崩析，正是一个好机会啊。”
那个女人——显然，薛明是在说黑衣人。
卫昆冷冷道：“你倒是很相信那人的情报, 可她的所有信息我们一概不知, 哪里是坦诚合作了？你怎么不相信她说的，杀死江羽霖就能走出这座山呢？”
陶谨一怔，卫昆竟然也提到了江羽霖。
与秦芳菱的说法一模一样，那位黑衣人的目的，是真的想要杀江羽霖吗？
卫昆说到这里，薛明终于变了脸色，阴沉地看向了卫昆，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杀死江羽霖就能走出这座山？根本没有任何依据，那个女人也不告诉我任何缘由，很难不让人怀疑是私仇。就算不是，为什么偏偏是江羽霖呢，她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指名道姓去杀？她难道神通广大、妨碍了黑衣人，还是说是她引起的空间混乱？笑死人了……她至今的表现，发挥了什么作用吗？”
卫昆此时忽然放下了怒意，换成了一副怜悯的表情：“我明白了……真是酸啊，薛明。江羽霖在班上成绩总是压你一头，现在成了那个黑衣人的重点关注对象，你是不是很不平衡？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应该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你真是活该，各方面都不如江羽霖！”
“你说什么？！”薛明怒火攻心，压抑不住地吼了出来。
薛明一拳挥了过去，揍在了卫昆脸上，再一把扯过卫昆的衣领，凶恶道：“你可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然后，薛明又很快淡化了自己的情绪，冷静了下来，但仍然抓着卫昆不放，他冷笑道：“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来找存在感，你才是个废物吧。”
陶谨和陆慎对望了一眼。
这时候，薛明和卫昆已经起了内讧，现在的状态，他们完全可以偷袭！
可惜的是大巴车停在空地中央，他们从树丛里冲出来，肯定会给薛明卫昆反应的时间。
只是，薛明和卫昆已经不齐心了，发生了这么大的分歧和争吵，仍然是陶谨陆慎胜算更大。
果断地，陶谨和陆慎一起从树丛间跳了出来。
然而薛明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的身影，立刻放开了卫昆，散漫地拿出了他的刀刃。
“是你们啊？”薛明笑了，“在这儿偷听多久了？”
见偷袭不成，陶谨也没当回事，同样对着薛明笑道：“你这车开的轮胎印，怎么不像之前那样，弄点掩人耳目的轨迹遮掩？这不是故意让我们过来吗，所以也称不上偷听。”
“几天不见，你还挺会说啊。”薛明道。
“我一直很会说，只是说的对象不是你罢了。”陶谨说。
薛明不置可否，目光在陶谨身上来回打量，没有管他旁边有些失措的卫昆。
薛明道：“我听说你杀了刘升平啊，陶谨。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种意义上的‘没看错’，还是免了吧。”陶谨镇定自若地和薛明聊天。
“唉……”薛明颇为惋惜地叹气，“我说了，我挺欣赏你的。不过现在，你这是来投奔我的吗？热烈欢迎。”
“看来你的臆想症又严重了。”陶谨说，“我要的是你身后的大巴车。”
“口出狂言。”薛明说道，“其实我很不想和你成为敌人的，但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和我一样，对于这个循环的空间，兴趣很大。你也知道一些关于四维、多维、甚至更高层次的空间理论。我们明明才是同路人啊。”
“谁和你是同路人了？痴人说梦呢。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是去下面找刘升平一起吧。”陶谨骂道。
薛明沉默着，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这说明，他不想再和陶谨说下去了。
薛明冷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尖刀：“那就没办法了。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够客气了，但你要这样执迷不悟，只能和那个司机的下场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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